今天，带你看一所属于南医口腔人的博物馆。
就算在南医，知道它的人也不算多。
嘿嘿。
1
镇馆的孤本
双目紧闭，有的唇瓣裂开，有的烂掉半边，还有的牙齿横七竖八地裸露在嘴唇外。
这不是身处好莱坞大片现场，而是口腔医学院的院史陈列馆。在这儿，一张张“重口味”的脸模型陈列在玻璃柜里的支架上，在常人看来，这情形或许会让人觉得有些惊悚。
这批脸部模型有七八十个，其保存的完整性和病种数量之多在全省乃至全国都属前列。
模型制作于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那时候的牙科技术还比较落后，许多病人由于走马牙疳、梅毒等感染性疾病或唇腭裂等发育畸形以及外伤等原因导致面部破损。
以前的农村患者家里条件不好，很多病都是医院看，所以，医院会接待许多患有疑难杂症的病人。
南京医科大学口腔医学院的先辈们觉得，这些病都比较奇特，出于搜集病案资料、为临床医学提供教学参考的目的，当时的一批老专家绞尽脑汁发明出特殊处理技术将病患的人脸复制了下来。
做脸模并非易事。
需要在征得病人同意的前提下，用凡士林涂满患者脸部，然后在眼睛上贴上纱布，鼻孔插入通气管，再用医用石膏厚厚的涂一层在病人脸上，等石膏干后翻模成硅橡胶模型。最后给眼睛和嘴巴分别上色。在这个过程中，石膏的产热会造成把患者额汗毛胡子也一起被撕下来的风险。即便如此，那时候患者也很愿意为医学的发展尽自己的一份力。
“当时并不需要费劲沟通，以前的医患关系特别好，病人信赖医生，也愿意配合。”口腔医学院王光桦教授说。
现今，人们对健康非常重视，口腔面部的病很少有人拖到后期才去看病。
由于年代久远，很多病种如走马牙疳等在现代已经很少出现。这大概是最后一批病种这么齐全的人脸模型了。脸模已经成为了一种孤本。也诉说着那个年代里，医患和谐的故事。
然而，孤本不“孤”。恰恰是这些脸模型的存在，时刻提醒我们，医患和谐是最初的状态也会是最终的状态，这段医患关系的阵痛期，总会过去。
2
齿模镌刻的岁月
这里有着从胎儿、婴儿、少年、青中年到老年时期下颌骨角度的口腔模型；有孩子乳恒牙交替的模型；有一类牙齿不同切面的展示图；甚至还有人、牛、山羊、野猪、猴、鼠的口腔模型……
这是一个保存完好的牛头骨。
“可以从头骨看到，牛只有磨牙，所以它没办法咬，只能咀嚼草。”王光桦教授谈起它的来历，津津乐道。
当时，好几个人把它买下来，有十几斤重，那个年代，肉可是不能浪费的，把牛头拿到食堂，用大锅煮烂，吃牛肉，喝牛肉汤。吃饱喝足，几个人开始制作模型，没日没夜。
“也不知道那时怎么会有那么大的热情。”
牛靠磨牙咀嚼，猴靠犬牙撕咬、豚鼠靠门牙啃食；而人类不仅有磨牙，还有尖牙，门牙……与动物牙齿的对比图，也可以让人们更直观的了解人类牙齿的特点：
人类进化的最完善呢！
从一个立方体到牙齿的粗轮廓再到一颗精致的牙齿出炉。当初做模型都是自己慢慢摸索的，看书、请教、一次次实验，一次次推翻。
王教授说，当年曾有一次善缘，一个艺术学院的老师来就诊，治愈后，他热心教南医口腔专家们雕刻技法。于是，周末的时候，王教授他们就去跟着老师学，后来自己也找到了一套雕刻牙齿模型的方法。
一个小小的口腔模型里镶满了牙冠，银白相间，囊括了当时传统工艺中牙冠的全部作品，也是医学与工艺的结合。王教授说，这些模型，一些其他的医学院校可羡慕着呢！
3
关于口腔医学的故事，我们应该口耳相传下去
与整个博物馆的各类模型相比，一个小角落里摆放着的年代久远的器具显得似乎有点不搭，但又带着岁月的痕迹和韵味。
牙冠锤、油泵椅、高速涡轮牙钻机，还有口腔学院的木质院牌，都诉说着那个年代的口腔医学的发展。
做口腔模型费时费工费力，也相当枯燥。愈来愈市场化的今天，没有人愿意花时间学这门手艺也不愿意花时间做这些模型。而且随着医学的发展，像胎儿的标本几乎没有了，人类这一时期的口腔模型也就没有了。这对口腔医学来说很可惜。
“现在亲自动手做模型较少了，我们这些老一辈的人总感到有些难过。”
“有些东西，没了就是没了。”
“真正懂得这些牙齿工艺背后的辛酸与乐趣，才能真正更好地懂得如何去好好学口腔。”
王教授说到这儿，有些失落。他曾经做个一个手捧口腔模型的铁臂阿童木，腔内面有十字，两侧分别是阿拉伯数字和牙齿，一一对应。这个作品获得了我校教学精英交流会的材料器材展览一等奖。
后记
临走时，想拜访一下王光桦教授提到的老殷院长。
结果，医院的老师说，我们没有办法拜访殷院长了，
因为他已经去世了。
博物馆里这些模型的制作人几乎都去世了，就剩下王光桦教授了。
王光桦教授的话，让小编内心很震颤：
“我们那一批制作模型的老师，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了，如果我也去世了，那么谁还能告诉你们这些故事……”
本已经踏出的身子，又重新伫立回了展柜前，静静地看着那些属于那个年代、属于口腔医学，属于那一辈老口腔人的模型，它们诉说着，属于它们的故事。
今天是世界博物馆日。
它们庇佑着传统工艺，也包容着现代机器制造的模型。承载着时代对历届口腔学生的期望，也承载着老一辈口腔教授们孜孜不倦的精神。
正如王教授那句话：“话说三千，不如立体实物。”
为了学生更好地理解学习，博物馆默默地，标本般地存在着。这也许就是真正属于口腔的那一份“孤本”。
但故事，正在向你们叙述。
想来看看吗？
欢迎报考南京医科大学。
这座馆，这学校，欢迎你。
文字／孙一文沙梦罗秀娟陈思宇
摄影／贾宝钧
鸣谢／王光桦孙波杜祥永
编辑／田天蔡心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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